昨日世界:茨威格自传

斯蒂芬·茨威格(1881—1942),奥地利有名作家,出身于富裕的犹太家庭。青年时代在维也纳和柏林攻读哲学和文学,后游历世界各地,结识罗曼·曼兰和弗洛伊德等人,并深受影响。靠前次世界大战时从事反战工作,成为有名的和平主义者。二十年代赴苏联,认识了高尔基。一九三四年遭纳粹驱逐,先后流亡英国和巴西。一九四二年在孤寂和幻灭中与妻子双双自杀。茨威格在诗歌、小说、戏剧和人物传记写作方面均有过人的造诣,尤以小说和人物传记见长。代表作有短篇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象棋的故事》、《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长篇小说《心灵的焦灼》;传记《三大师》等。 普通大众 作为一名靠前次世界大战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亲历者与见证人。《昨日世界--茨威格自传》里斯蒂芬·茨威格从自己出发,将个人经历与时代的回忆结合起来,真实反映了当时欧洲社会由兴盛走向衰落和传统的价值观念的崩溃,揭露了战争的残酷与惨烈。在动荡中渴望和平与安宁,任何的困难也不能停止他对自己事业的执着,为我们记录下这段历史。
阴影背后隐藏着的是光明。     靠前章 一个太平的世界
    我们在一片安谧中长大成人,
    忽然被投进这大千世界,
    无数波涛从四面向我们涌来,
    我们对一切都感兴趣,
    有些我们喜欢,有些我们厌烦,
    而且时时刻刻起伏着微微的不安,
    我们感受着,而我们感受到的。
    又被各种尘世的扰攘冲散。
    ――歌德
    如果需要我对靠前次世界大战之前我成长的日子做一个简单地概括的话,我希望是“黄金的和平时代”,这一叫法传达出了那个时代的充实和丰富。在有着近一千年历史的奥地利君主国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会天长地久下去,而国家本身就是这种稳定性的优选保障。公民拥有的权利由议会授予,议会是自由选举产生,代表人民的利益,而且对每项义务都有明确的规定。我们的货币――奥地利克朗,是明亮的金币,这确保了它的永恒性。每个人对自己拥有的财产、享有的权利、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都有着清楚的认识。准则无处不在,事物都有确定的尺寸和重量。有财产的人都可以准确地计算出他的年收益,公务员或者军官可以安心地在日历上找出哪一年他可以得到晋升,哪一年他可以获发养老金。每户人家都有自己固定的预算,知道用于租金、食物、度假和应酬的具体数额。另外,一般还会留出一小笔钱,未雨绸缪,留作生病时支付医药费以及发生意外时使用。自己有房子的人会把房子当作自己孩子、孙子稳稳当当的较为居所。房产和生意都是代代相传。当婴孩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就已经为他在储蓄罐或者储蓄所里存下首笔少量的钱,作为未来的“储备金”。在这个庞大的帝国里,凡事井然有序,固守陈规。统治者是位年迈的皇帝,一旦他去世,人们认为(或者坚信)会有另一个新皇帝继位,秩序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没人想过会有战争、革命或者叛乱。在这个理性的时代,似乎所有激进的、暴力的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享受太平是数百万人梦寐以求的财富,是他们共同的生活理想。只有拥有这样的太平世界,生命才变得有价值,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希望分享太平世界这一珍贵的财富。起初只有富人能够享受这一特权,慢慢地老百姓也努力争取到了。于是这个太平的世纪成为了保险业的黄金时代。人们为房子投了火险和盗窃险;给农田投了冰雹和暴雨险;给自己投了事故险和人寿险;为防老给自己购买了养老金;小女孩尚在摇篮的时候,已经为她买了一份保险作为将来的嫁妆。很后甚至工人们都组织了起来,争取到了标准1二资和劳工补偿。仆人们攒钱购买养老保险,预先向葬礼基金存入一笔钱作为自己去世后的丧葬费。只有那些对未来无所顾虑的人才能够尽情地享受当下。
    虽然这种人生观得体又谦逊,然而在这种以为可以保护自己免受任何厄运侵袭的动人自信下面,隐藏着一种严重并且危险的自大。十九世纪是笃信自由理想主义的时代,人们真诚地相信自己正一往无前地走在康庄大道上,前方终将通向好看好的世界。以往的世纪因为充满战争、饥荒和暴乱,被鄙视为人类尚未成熟开化的时代。但是有效消灭邪恶和暴力的很后残余也才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这种对持续和不可抗拒“进步”的信念确实对于那一代人有着信仰般的力量。人们对这种“进步”的信任甚于圣经,它的教义似乎是优选的,因为每天科学技术都会创造出新的奇观。事实上,在这个和平的世纪行将结束的时候,一种带有普遍性的进步变得更加显著、迅速和多样化。夜晚,以往昏暗的路灯被电灯所取代,商店那诱人的亮光可以从大街延伸至城市的边缘。由于电话的出现,人们可以和在远方的人通话。人们坐的车不再用马拉,以全新的速度飞驰。人们在高空翱翔,实现了伊卡洛斯的梦想。舒适不再是不错住宅的专利,已经进入到中产阶级的家里。不再需要从抽水机或者水渠里取水,也不需要费力地在壁炉里生火。到处讲究卫生,污秽不再。人们参加运动强健了身体,变得越来越漂亮、强壮和健康。街上的跛子、残疾人和有甲状腺肿的人日益少见。所有这些奇迹的产生都有赖于科学科学是进步的天使。社会事务也不断进步,每年都赋予个人新的权利,司法越来越温和与人道。即便是问题中的问题,即老百姓的贫困问题都不再显得无法克服。越来越广泛的阶层享有选举权,这样就有可能通过合法手段保护他们的权益。社会学家和教授们竞相为无产阶级创造更健康、更幸福的生活条件。无怪乎,本世纪把自己暴晒在取得的成就之下,视每个已完结的十年为下一个更好的十年的序曲。人们不大相信像战争这种野蛮的堕落会在欧洲各国之间爆发,就像不相信还有女巫和野鬼一样。我们的父辈坚信宽容与和解具有万无一失的约束力量,这让他们觉得很舒服。他们真诚地相信国家和派别之间的分歧和界限终将逐渐消融在共同的人性之中,人类将共享很崇高的财富――和睦和太平。
    很早已经把“安全”作为神话从字典中勾除的我们,有理由对那些被理想主义蒙蔽双眼的一代人一笑置之,他们抱有人类科技的进步一定隐含着保证的并且道德会同等速度上升这一乐观的幻想。作为新一代的我们,已经学会了对任何兽性的发生习以为常,每都料想事情会比前更糟,所以明显对人类可能的道德进步持有更加怀疑的态度。我不得不同意弗洛伊德的观点,对他而言我们的文化和文明只是薄薄的一层,随时可能被“地下世界”的摧毁力量所刺穿。我们不得不慢慢习惯于在没有立足之地、没有公义、没有自由亦没有安全的状态下生活。很早以前,我们已经为了自己的生存否定了父辈认为人性会迅速并不断提高的信仰。我们见证了灾难如何突袭并且使人类人性上的努力倒退一千年,这使我们得到了惨痛的教训,对我们而言,轻率的乐观显得迂腐。
    ……
    P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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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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