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纳兰容若词传

王一倩,情感作家。已出版作品《中国艺术故事》等,现供职于读者出版集团。 空有“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深情,却换来“相思相望不相亲”的结局天上痴情种,人间惆怅客 —— 一代词人纳兰性德 普通大众 出身显贵的纳兰公子,因鄙弃官场的尔虞我诈,在入仕的路上自我搁浅。他那一腔不屈的抱负,只能化成绵绵的情思,寂然吟出。他敏感多情,自诩是“天上痴情种”,在凄美的辞藻里苦恋自己的爱人;他是金戈铁马中的一片浮萍,在战乱纷争中逐水飘零;他“纯任性灵,纤尘不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内心却伤痕累累的词人。     “待得秋实,你娶我可好?”沈宛心里默念,因娇羞怎敢说出口,心内却似满盘皆输的棋局,早已甘心附去。
    “待得又一年桃红,嫁我可好?”容若痴痴想,却怕惊了表妹尚是年少烂漫的心,心儿却像飞驰的野马,早已奔她而去。
    你未曾出口,我何曾开言,春花秋月下,天地似是默许了这未曾出口的婚约。
    春朝夏暖有尽时,唯有明月与清风依旧。
    自沈宛选秀入宫,天涯生离相隔以来,恍恍惚惚似有十年光阴。十年音讯似泥牛入海,杏杏不知。
    沈宛,若你为寻常人家妻,大概拼了命,容若也会求得佳人在侧,任旁人蜚语流言;可你偏偏是一朝天子的侍者,而且他又是那个对容若护爱有加、恩荣俱与的人君!这叫容若如何与你互诉衷肠?纵有秋叶相捎,又几时能飘得出那门禁森森的皇城!
    青鸟啊,枉你为传递情意的使者,十年光阴,竟未得沈宛音信半分;枉人间情众对你殷勤地嘱语,你竟忍心负了有情人儿心意两片,生别离,不得闻。再忆再思之际,已是情念翻涌如海,往昔甜蜜时光历历在目。如今只身孤影,竟如刀割生剜,痛不忍思忆。
    容若抬头望向浩渺苍穹,不忍心痛,那曾如沈宛姣容的满月,竟也被思念撕成一把豁豁牙牙的残镰,空悬着他干瘪的思念。
    无情的何止这如刀的黑夜,清清冷冷凄凄,刈割心间仅存的暖意。不忍思不忍忆的惧怕,才是胜过黑夜的仇人,它偏偏寻*痛的、*脆弱的地儿,肆意下手,容若差点被它凌迟。
    寒月伤情,不看也罢,待得卷帘入室,偏又是何处的柳絮拼了命地翻飞入内,打开了容若不曾紧闭的记忆闸门:沈宛曾穿柳度花,丝丝长发如那摇摆缠绵的柳枝,绑系住了年少容若的心;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就连青柳亦不堪愁成了“白发”,四散飘扬,碎了容若的初心!
    想念的灵动眉眼似在眼前,痴恋的皓齿朱颜可曾老去了模样。别离没有使情意变淡,反而使它更加缱绻。本以为时光淡忘了的往事,谁料,早已被岁月酿成了烈酒,不喝自醉,不闻自狂。
    自从与纳兰相知、相许开始,她便像一棵树深深地植于纳兰心头,狠狠地扎下根去,发芽,长大,平平淡淡的岁月里成长着他们的记忆,而后便永久地定格成一幅画。画里,也有落叶,也有花开,那是三分谈笑,二分思念,一分微嗔,剩下的是半生相忘于江湖。
    在这寒冷的夜里,纳兰只是放胆让自己回忆着。在他心目中,沈宛一直是个尊贵的灵魂,为他所倾慕。随后,认识的人愈多,愈觉得她是他人生行路中一处清新的水泽。
    为了她,他吃过不少苦,这些都不算。他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困难。遂不敢有所等待,几次相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蓦然想起,算来即是一种不舍。
    他知道,他们无法成为伴?,他更无法为她抵挡凄苦的风雨。但他相信,即使世事将他们分开,沈宛一定以诗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他也能用词的悬崖瓦解宿命的悬崖;即使沈宛无法安慰他,他难以关怀她,但是她一定不会忘了,在菲薄流年里,曾有一只青鸟飞过春天的纳兰府。
    不曾停歇的情涛,总难免落一身萧索,过往的不是不爱,而是愈爱得深愈陷泥淖。这些,纳兰都知道。但如今的他,活得疲了,转诸锱铢或酒色,不再怪罪十年前那如雨的流星,不再怨恨当年桃花深处的那惊鸿一瞥,不再辜负这悲沉的宿命,不再曰复一日吐哺地等她归心。偶尔,情难自禁时,像今夜,踏月而行,在这里款款立命,任凭回忆一丝丝一缕缕绕着手。但,忆着,忆着,心里一层一层地结了冰。月光像厉鬼的舌头,舔着他心内不受控的思绪。
    难道,这又是一个情愁出轨的夜晚?
    “我醉了,你怎么还不来?”容若终于抑制不住心内的愁绪,摔帘而入。
    留着那月,那夜,渐渐地,被人们睡黑了。
    P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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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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